归妹第 36 章
公孙天成话音落也就走了,向程亦风、符雅都问了好,:“老朽祭拜故方才回,童子说的书童找老朽,于是赶,正巧听见和符小姐对话,忍住了句,望两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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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雅掩笑:“公孙先生莫笑话,符雅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知先生有何见?”
公孙天成:“小姐勿须谦。老朽连官也是个,哪里能对吏制发表什么议论?只刚才小姐说凡地方官都自费请师爷,是笔小的开销,而京官就有衙门里现成的副手,其实也然——老朽就相当于程的师爷么?只是老朽的运气好,太子殿赏了老朽容之所,个应门童子,还有份糊的工钱——论数目,概和个七品官也差多。但若老朽真的个七品头衔,恐怕程裁汰冗员,老朽就首当其冲了。”
“先生说的哪里话!”程亦风虽然知老先生此番回时和自己告别,但是其向的功劳可抹杀,“若没有先生,哪有今的程某?裁汰冗员就是裁了程某,也能裁了先生。”
公孙天成摇摇手:“老朽本就是编外入流的,裁也裁到老朽的头。有没有想,如今这么多荫补的官员,吃的朝廷的俸禄,却没有实际的差事可,这其中有没有些当真有才的、可以给官员师爷副手的?让们补到这些职位,既可展手,又拿薪俸,官员们又用另外费,岂举三得?”
“果真!”程亦风惊喜,又,“只是,有些荫补的功臣子贵,恐怕肯屈居副职。而且荫补的实在太多了,约全楚国也需这么多的副职吧?”
“那是自然。”公孙天成,“所以当先改荫补法,说明只能荫补直系——比如子嫡孙,且只能荫补特定的职位,比如书记官、顾问、军师,等等。荫补之与其官员样,三年考绩,若能胜任,立刻辞去。这样,心想混饭吃的就站住了。”
“可是如此!”程亦风喜,“官员考绩也该般严格,特优才予升迁,格者应立即辞退。此事当由吏部和獬豸院共同担当,正打算奏请成立个临时的考察司,专门整顿官员考绩问题。”
公孙天成未置可否。只符雅在边:“看符雅果然是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公孙先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符雅今才算明,什么‘姜还是老的’!”
公孙天成:“小姐谬赞了。也小姐先想这个问题,老朽才能‘灵机’。小姐才是心思缜密,考虑周到。”
言之意,岂是程亦风原先心思缜密,考虑周到么?程亦风也在乎,解决了个问题,开心还及。
符雅笑:“哎呀,公孙先生莫恭维了。其实找程的茬,是有可告的私心呢!”
程亦风知喜笑,但还是被起了趣,问:“小姐有何私心?”
“可告,又是私心,原是该说的。”符雅,“公孙先生素有神算之名,符雅岂敢装神鬼?只好代了——从太子殿那里听说了,有心法,程整理所有新法提案,切妥当之,就在两殿辩论改制。这场论战想是十分彩的。,虽自知有亏德,却还敢缺德到跑到崇文、靖武两殿去听。所以就在这里想几个问题难难程,自己瘾啦!”
“法?两殿辩论?”公孙天成愣了愣。
程亦风赶忙把顺天府牢里的事略略说了遍:“当时太子殿只是让阅读旧奏章,看看有否可取之法。虽然表了改制的决心,但两殿辩论,应该还早吧”虽然自己心里是团奋,但是想到公孙天成早先曾说,只是地企图找种药使得楚国苟延残罢了,心里免闪丝霾,自嘲地笑了笑:“先生看,抓的这帖药,恐怕也治好国家这么多毛病吧?”
公孙天成呵呵笑:“世有哪种药能够包治百病?如果因为找着这种灵药就把病拖着,岂更加只有路条?”
“可是,如若是病急投医,那会得更?”符雅。
公孙天成看了眼,:“小姐看,何为投医?”
符雅:“就好比个郎中给看病,说病因是甲乙丙丁等四条,可开的药却条能治,或者只能治甲、乙,能治丙丁,那旁是是可以有话说了?如等等,先养着,或许将遇到个好郎中——又或者说,这个郎中本就是个庸医,连诊断都诊断错了。”
公孙天成:“小姐所言极是。若病因是甲乙丙丁,这郎中所开的药方起码能治甲乙丙,或其任意三条,这才能使信。知小姐看程的新法,将旧时积弊治了几条?”
符雅:“程说急务有三,民贫、官冗、外虏,而民贫为重中之重。民贫的成因程总结为赋税、徭役、豪强。新法中有‘方田法’可制止土地兼并税逃税,并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又有‘官买法’地方供奉为中央采买,使得富庶之地的粮食至于费,而贫瘠之地的百姓至于多赋税,由此看,新法对‘赋税’条可算解决的完。”顿了顿,又:“但是,徭役使百姓堪重负,新法只说减免,请问减免之差事由何完成?至于豪强,新法中有‘官卖法’,使们得再囤积居奇哄抬价,但青黄接之时,百姓无米锅难像富户借贷?此时个愿打,个愿挨,富户怎乘机放利贷?请问程若是止富户提贷息,旦们绝将粮食借给农户,农将何以糊?”
公孙天成拈须沉片刻:“程的新法可否借老朽看?”
程亦风没想到公孙天成愿意给自己意见,之得,连忙把那几页纸递。
公孙天成目十行,读得飞,只刻,面就了微笑,喃喃:“官买法官卖法没想到又有真是天意!”
程亦风正是解,老先生却将那几页纸又放了,负着手,:“既然已有官买官卖,老朽再给献条‘官雇法’和条‘官贷法’。者是指由朝廷资,雇佣各地闲散员担当各项杂役。若普通农户在农闲时愿意为朝廷的,也可参与。总之,凡为朝廷事的,必然给予工钱。者是指由朝廷面将国库中的官粮以及各地留存着以备赈济灾的粮食贷给百姓,照样收取什利息,秋收之连本带利与当年的税银并缴。豪强粮多,岂能多朝廷?况朝廷利息极低,信誉又好商家,百姓岂有舍朝廷而趋豪强之理?久而久之,豪强无利可图,自然就无法再欺百姓了。”
举反三,公孙先生果然厉害!程亦风想,只是,事事都朝廷资,朝廷哪里还那么多银两?
及问,符雅先提了:“朝廷虽然铸银造钱,但是朝廷毕竟是个聚盆,哪里就那么多银钱又是买粮食,又是雇杂役?”
公孙天成笑:“朝廷的钱多从税收而,若敛财,非得开源节流——节流之项,程以提了,兵简政,老朽赘述,而开源项,可以文章,首先条就是加税。”
“加税?”程亦风和符雅都是愣:那岂是和新政的‘富民’宗旨背而驰了么?
公孙天成:“错,就是加税。但是加在百姓,而是加在以往曾纳税的那些头。”
此言,程亦风心头亮:“先生的意思,是向寺院观征税?”
见程亦风已然开窍,公孙天成笑而答。楚国向以泱泱国礼仪之邦而自居,对于佛、,乃至由胡传的回、景视同仁,以礼待之,寺院多享民间,又有“功德田”须纳税;宫里每遇事,依各个皇帝皇太的喜好同,请各自尊敬的法师入宫讲法,免了又有番赏赐,更宜的是,僧侣士皆免徭役,们的生活,可谓除了吃斋念佛可婚之外,逍遥可比皇宫臣。如今若向们征税,虽然免了之争,但能给朝廷带多少财富!
想着,程亦风立即拿笔记。符雅善解意,从旁替铺纸,磨墨,但又问公孙天成:“先生从寺院观收取税金,的确可得笔额外之财,但是,全国寺院观能有几许?倘有十万,每征税百两,则年征得千万两。符雅才,那曾在东宫中看朝国库收支记录——太宗朝时约每年收入四千万两,支千三百万两,神宗朝时,越收入四千四百万两,支八百八十万两,而元酆年,收入虽然达到五千万两,但支也几乎是五千万两——程学士的新法,虽然有‘方田法’杜绝逃税,但此法同时也减了少劣等土地的赋税,知是否会持平,如今又用国库银两行‘官买’‘官卖’‘官雇’和‘官贷’——这‘官买’项且撇开论,就算是和旧法持平,那么其三项,打算用那新征的千万两完成?符雅请问,如此庞的工程,千万两能够完成么?即使完成,收支平衡,那国国库岂还是的?”
公孙天成地看了符雅眼:这个女子简单,竟把楚国几代皇帝的收支看得瓜烂熟,反应迅速,计算清楚,实在非同寻常。却并没有被符雅难,而是从袖中取吊铜钱,哗啦晃,:“钱之为,虽然清者往往鄙视之,但朝廷离了它,百姓也离了它。钱,究竟有何用?老朽随说说,概用有六:乃定价,青菜豆腐价值几何,若没有钱,总说也说清楚;二乃通货,有形之贱如糠秕,贵如珠玉,皆可用钱而买之,若无钱,用三头牛换五匹马,虽无可,但未免烦;三乃支付,无行之,如劳,如学问,甚至有些的志气,都可量而买卖,今领俸禄是此理;四乃贮藏,若有三千石米,存之十年难免霉烂朽,若改存为银两,百年而朽,符小姐质问老朽国库虚,说的就是无贮藏;五乃治市,所谓‘君有山,山有金,以立币’,朝廷乃是举国唯可以造币者,若货少而币多,则金贱也,若货多而币少,则金贵也,换言之,文钱究竟能买多少东西,朝廷通铸币可以预;六乃克敌,譬如与樾寇战,樾国靠海,产盐,每年须向郑国购盐,若国将郑国的海盐量买入,抬其价格,或者脆使樾无盐可吃,敌可自破。”气讲到这里,才了,:“综而论,银钱之用远止贮藏,而老朽窃以为,通货、支付乃是其首之用。打个比方吧,老朽这里有吊钱,今请符小姐为老朽解次围,将这吊钱当成酬劳付给了符小姐”
符雅意还记得自己当和程亦风开笑,说专门替解围,笑,将吊钱接了。
公孙天成又接着:“符小姐回家之也许马车了,就把吊钱给车夫让去修理。那修理马车的修了车子,拿了钱,去买米面养活家老小,而那卖米面的拿了钱或许突然想算了个姻缘卦,就又找到了老朽——这圈转,吊钱又回到了老朽的手中,然而老朽得符小姐解围,符小姐修好了马车,修车养活了全家,卖米的又算好了婚姻各所得的利加起是五十吊,这岂是老朽把吊钱收藏着就能到的?”
“!”程亦风素未想到钱还有这许多学问,茅塞顿开,得“倏”地站了起,“先生才,晚生晚生”
符雅笑,将那吊钱又还给公孙天成:“算卦姻缘收吊钱,先生的价还真呢!”
公孙天成也笑:“符小姐给解围也收吊钱,价也低呀。就知老朽在这里让‘瘾’刁难了半天,应该向收几多银两?”
看穿了自己是在想象两殿辩论的形,符雅抿笑:“这钱该向符雅收,收就得向程收。符雅在这忽而装张,忽而装李,把刁难的问题都问了回,陪家演练了半天,这也该收点佣金吧?”
程亦风这才领会符雅原还有这番良苦用心,急忙作揖:“小姐恩,程某敢忘怀,小姐但有吩咐,程某万辞。”
“嘻!”符雅笑,“这就已经‘万辞’了?程真会生意。符雅本还想了许多别的刁钻问题想帮演习演习,然再敲诈几本书回去解闷,现在看倒用了,几本书就告辞吧。”
“”程亦风呆呆的,“小姐看什么,管拿去”
符雅也客气,自去书架边选。而公孙天成知这个女子智慧非凡,其的刁钻问题恐怕也都是十分关键的问题,因:“小姐等等,把旁的问题问完了也无妨。程这里的书很多,莫非只几本就够了?”
符雅眯着眼睛:“还是了。符雅虽然缺德,但是还想缺德成像玉旒云那个样子。国家事饭闲谈还可,若真的谋划策,女政,虽见得祥,但总是落话柄,给程找烦。再说,程孜孜倦研究新法多年,公孙先生又多奇谋,再加风雷社的士子们,还有多年写这些奏章的臣们诸之,两院的老学究岂是对手?更别提符雅了。”晃了晃手中的两本书:“几就归还,符雅告辞了。”说完,真的走了门去。
程亦风愣愣的:这个女子,实在太太特别了半晌才回神,想,错,正如符小姐所说,致于新政已久,公孙先生又足智多谋,方才的番见解,正是治世良策,有襄助,可同各官员据理争,法之事必然可成!只——望了公孙天成眼——老先生这是跟自己告别的!
“先生今打算去往何呢?”掭了掭笔,打算将方才那关于银钱的议论记录,“知先生走之,能能再多指点晚生二?先生看了这些札记,觉得还有什么漏洞需及时补的么?”
公孙天成瞥了眼字迹密密的纸张,并没有再仔阅读次的意思,反而好像陷入了思,良久,才:“以为老朽方才的番议论都是灵机想的么?”
“先生学识渊博,信手拈。”程亦风,“而程某就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公孙天成叹了气,摇摇头,从怀里取本书给程亦风:“老朽若得此十分之,也必靠奇门盾甲之术混饭吃了。”
程亦风看了看,见书名是《于文正公集》,翻开读序,作者并认识,且这个“文正公于适之”也是没有听说的。但说到“公为崇文殿学士,景隆九年主持法”,且有“天足畏,祖宗可法,言足信”的豪言,心中觉振,再看面,却说因为法失败,最终自刎于家中。个谥为“文正”,而这位作序的又说“由初迄终,名节无疵”,至少德行无亏。且知在法之中究竟有何失?
公孙天成:“老朽同说去拜祭位故,指的就是文正公。”
“哦?”程亦风好奇,“先生认识于,知究竟是怎样的个?当初法有哪些政令?又为何失败了?”
公孙天成指着那本《于文正公集》:“看个如何,就看的文章如何,五陵少年决写忧国忧民之文。”
正是,程亦风想,然怎么说“文如其”呢?随翻开页,见面写着“位在外也,遇而有之,以名予之,以貌事之;德在也,而有之,以实予之,以心之”又言“独仁足以为君子,当也;独智足以为君子,当穷理也”——这文风并华丽,但敦实厚重,是家风范。
公孙天成帮程亦风把文集番到面,有篇《才论》,开篇即“天之广,患材之众,而患之众,患士之为,患其为”,接着谈到楚国八股取士的弊端,以及官僚庞之害,又提了改革科举,兵简政。和程亦风论述的新政几乎模样。
程亦风心中既惊讶又敬佩,再翻去,看到《君德论》《御臣论》《养兵论》《学论》《利论》,然有《均输论》正与那“官买法”同小异,《市易司论》又和“官卖法”谋而,而《保元贷论》,说的正是用各地赈灾的保元仓之米作为朝廷放贷给百姓之本,和公孙天成所说的“官贷法”如辙。程亦风急急又翻了几页,看到《募役论》,目十行地扫,就知是“官雇法”的了。
,自以为在安德刻苦钻研,开创新法,想于适之在二十五年就已经提了,而且论述更加清楚,各项提议也比自己和风雷社士子的更加周到完备。这样的次法竟然失败了,那么程亦风正在计划的新政呢?
“于的改制究竟是为何失败?”
公孙天成将于适之的文集拿回,地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幽然:“文正公无,是真宗先帝太心急了。”
程亦风愿闻其详。
公孙天成:“老朽初识文正公,在景隆三年,当时老朽还年,荒唐得,宁肯流连街柳巷,也想入朝为官。而且又妄,自以为才八斗,看起八股文章的士子,为自己想了条好营生——专到考场替手。”
“”程亦风万想到公孙天成也有如此“荒唐”的岁月。
公孙天成:“景隆三年时,文正公正是现在的年纪,官拜翰林院掌院学士。那年的会试由主考。老朽先已答应个富家子替入场应考,却知此在入场天与当街打架闹事,已被抓衙门里。老朽的名考试,卷子被文正公自判为甲,而待到拆封看名,就了陷。文正公找到那富家子,命招事实真相,这找到了老朽。”公孙天成说时,望了眼跳的灯,仿佛往事幕幕从中闪现:“老朽以为闯了祸,难免遭牢狱之灾,正想着如何溜之吉。岂料文正公决提替考之事,只问老朽为何学了圣文章却肯为朝廷效。老朽自然把平所见之各种怪状数,说:‘如此朝廷,岂值公孙某为之卖命?’文正公听言并发怒,只:‘天者,天之天,非之私有。’这句话,到今还记得。”
会说“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无甚希奇,知“普天之莫非王土”也无甚希奇,甚至谈论“天亡匹夫有则”亦甚希奇,然而说“天为公”,非仁勇者能。
公孙天成:“文正公劝年应考,入朝为官,当时依然没有答应。也没有勉强于,只自此之,常常与清谈。就所怨的时弊,提些解决之法,与商议。久而久之,老朽同文正公结为知己。”
“景隆九年时,”公孙天成,“据说是真宗先帝梦见神宗,责备会治国,使国库虚。真宗醒问朝文武:‘治世当以何为先?’众官员有答‘仁’的,有答‘孝’的,莫衷是,但多是虚言。唯文正公答曰:‘以择术为先。’真宗奇之,问其详,文正公遂对以经世之术。真宗先帝喜,命文正公条陈奏文可以施行之‘当世及务’,文正公领旨,写了《答手诏条陈十事》,是景隆改制之纲。”
这篇文显然也收在文集中,公孙天成翻到那页,并给程亦风,自己读着,似有千般慨:“《条陈》,真宗先帝立刻提升文正公为崇文殿学士,令领导法。依文正公的设想,新法需先在部分州县试行,观其利弊,再决定是否推行全国。如此步步行,估计总有十年才可初见成效。但真宗先帝子甚急,第个月就顾文正公和许多臣的反对,连发了七十多条‘钦定’政令,第二个月又发六十余条。”
“这么多的政令,时之间让地方官员如何施行?”程亦风忍住问。
“别说地方官员,”公孙天成,“就是京畿带,家也如坠云雾,知这些政令哪条与己有关,哪条与己无关,哪条应当先行,哪条应当办。有的官员按照圣旨将政令全部施行,结果事务比旧时更加混,自然苦迭。有的官员则脆假装没看到新政令,依旧按照老规矩事,了纰漏却律推到新政之。中央尚且如此,地方究竟新法是如何施行的,有谁知晓?”
可是么!程亦风想,景隆九年时,自己才八岁,住在江东乡小城,印象里县太爷从曾说朝廷有新规矩,家的生活也未有改。可见真宗的政令到了江东这“山皇帝远”的地方,就成了纸文。
公孙天成接着说去:“当时田亩未曾丈量,逃之税未曾追回。真宗又笃信佛理,肯向寺院征税,国库虚,哪里有用于‘均输’‘市易’‘保元’‘募役’等法的银钱?有些官员误会新法只是为了敛财,有些官员则是为了终饱私囊,于是将朝廷的均输衙门和市易司衙门成了最的垄断投机商,而保元仓就成了官办利贷,募役法因为暂时还无利可图,所以无问津。这样,怎得天怒怨?”
“岂有此理!”程亦风忍住拍案,“监察御史都在什么?‘均输’‘市易’‘保元’‘募役’等法都是朝廷面与百姓易,数目巨,必须防止官员贪污,獬豸殿应当全程监察,们怎么能听任小借新法之名盘剥百姓?”
“獬豸殿监察,文正公当时是这样设想的。”公孙天成,“,这獬豸殿全心支持新法,并制订相应之监察措施费时间,真宗先帝管三七二十,把政令全都发了去,本就已经惹得两殿六部万分。更何况两殿平章,翰林院和六部辩论,仅可使政令越辩明,乎公义,更可使朝官员都对政令有所了解。真宗先帝意孤行地发政令,獬豸殿的御史们本知政令里说的是怎么回事,又如何监察?”
程亦风沉默语。对朝会的论战向反,觉得除了争还是争。但听公孙天成这样说,由想:若是和批真正关心国事民生的臣们讨论,对新法未尝是件好事。
“新法被到这个地步,于怎么置?”
公孙天成了文集:“文正公替真宗先帝善。想,先在京畿地方整顿秩序,把新法按照设想地施行起,然逐渐推行到各地。可是还未着手,各地废除新法的奏折就已经递京。朝会也响起了片反对法只声。真宗先帝本只速速见到利,想却越越糟,也就有放弃之意。但文正公知,新法只是需耗时费使之按照计划施行,并可废除,且旦废除,举国都将对改革失望,所以坚决反对放弃。恰真宗先帝对于法未见成效也心有甘,让文正公继续主持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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